豆皮自1999年12月成立開始,既以「混種」藝術為出發,從店外看板商標圖騰看起來,一隻豬和狗的交媾即意味著文化混種的理所當然,10年下來,豆皮空間製造過許多「綜合果汁」,長時間攪和了裝置、聲音、行為、視覺、批評、小劇場、桌上遊戲、電音派對、電影、心靈塔羅、簡樸餐飲……將藝術所有可能都置放在店裡面。2000年5月,豆皮自印另類刊物「豆皮丸」開始發行,不定期出刊,至去年總共出版了48期。
早期店內開始實驗的藝術種類有「黑狗樂」、「打羊秀」、「豬頭劇」,後來熔成「狂喜日」和「勞動藝術」,其間也有許多「靜態展覽」進行。影片方面有不剪輯的影像播放「滴屄秀」和公開徵件的「狗影展」,這些後來衍生了「電療聚樂部」。對豆皮頂樓的單調景觀,發展出了「井底計劃」,用以反思藝術困境後的人類更加極端的種種脫困精神,這期間亦同時還有無數的現場表演或週末秀之類。2008年之後的擴充運動中,從支持野草莓開始、與阿冠等成立電療聚樂部、與令方等成立南方野盟、與宇軒等搞抵抗產業無限網絡、與皇珍等發起藝術創作者職業工會、串聯在地社團成立打狗驛古蹟指定聯盟。
在這樣的空間氛圍裡,許多人在這裡結識了許多相當有趣的朋友,這並非一般餐館功能,僅是吃飯用餐的地方,這樣的空間是專門讓人們來喝咖啡聊藝術的「藝術咖啡館」。2007年,我們將這樣的藝術態度引入了這個城市環境,開創了一所「行走的學校」。
2004年劉秋兒在豆皮正式向一群藝術家朋友,提出這樣地方性、環境性的「行走的學校」創作計畫,因為那時豆皮還在進行「勞動藝術」和「狂喜日」等重要創作節目,直到2007年初才真正付之行動。
對於城市環境,建築物的大小高低、道路的寬細長短,各種交通工具和人的聚集離散……等,所有人造景象都述說著這城市的人心向度,在城市歷史考古的經緯中,城市內裡的思維,可以被一覽無遺。行走的學校近3年下來,在高雄這城市走過16條路線,大約240公里和112小時以上。
2010年走過「野渡高屏溪II」,2009年走過「岡山海岸」、「城市內部」、「人力鐵支車」、「走入1909」、「穿過月球路」,2008年走過「綁架飛碟」、「第三點」、「橘線西向東」、「一心到十全」、「走索後勁溪」,2007年走過「野渡高屏溪I」、「高雄港繞一圈」、「小琉球的四分之三」、「穿洞」、「經武拉姑散山」等。
在這些行走經驗之後,從中體悟了一些小小道理,對環境唯有認識和瞭解,才能真的不會盲愛和亂亂愛;也就是向環境學習,理所當然變成每次行動的重要內涵,意即透過瞭解和行動,「愛」才真能有基礎綻放。
愛愛是為強調人人都可以對自己環境與社會展現最基本的關懷,去認識與瞭解我們的週遭。《愛愛咖啡館》試圖將豆皮文藝咖啡館從2007創造行走的學校,累積無數高雄城市的環境影像,從中撿選幾部影片置入在台北這個「愛的空間」的床面上放映。整體內部空間以深黑色為基調,黑色地毯與四周落地布幕與白色古典樣式床架形成強烈對比,白色布幕固定於四隻床腳內側,以供影像從天花板投影至床面,床中央有凸起支架,因張力因素邊緣形成自然彎曲現象,影像與空間氛圍賦予整體作品無法複製的原真性特質。
凝視《愛愛咖啡館》影像不只是探討「觀看」和「被看」的關係,因為好奇與慾望驅動觀者進入創作者所營造的空間,窺探創作者的行為和行為背後所代表的社會意義,隨著觀者主體位置的貼近移動,紀實影像成為我們個別身體的延伸,如羅蘭巴特在《明室¬─攝影札記》一書中,將攝影影像的吸引力分為知面(Studium)與刺點(Punctum),依觀者人生閱歷、慾望的相異,刺痛的程度也會不同。具有刺點及知面的影像,本身內在意涵超越所見的表象,觀眾在觀看攝影作品時,知面就像是幫助他們去發現攝影者的企圖,進而了解、贊成或反對,它截取一些事物的片斷,雖然不能構築事物或歷史的全貌,但卻令人多份瞭解且更親近它,讓觀眾從影像中知道攝影者當初如何「看」或拍的角度,詮釋背後的文化意義。這也達成豆皮文藝咖啡館的獨特訴求:空間經營是建構在消費大眾的真實日常生活裡;使原本破爛的建築裡加入濃厚藝術及關切社會和環境的氛圍,具體實踐讓藝術在於這個社會和環境,變成一個有意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