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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的日子

專欄文章分類: 
社區報第13期
Tag: 
鄭鐵桃
插畫
動物保育
藝術領域分類: 
環境藝術

文/鄭鐵桃

居住在淡水竹圍的貓狗動物們,一定都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很容易辨識,她總是戴著口罩,有著高高清瘦的身材,長長的頭髮,走起路來像貓,通常只有在晚上才會看見她,有著和貓一樣的作息,她是「帕子媽」。
  
認識她到現在,不多不少,三年半,這三年半的時間,她從未改變。

她幾乎沒有休假,不論晴雨,不論心情好不好,每天都堅守自己的崗位,照顧著在外流浪的動物孩子們,也照顧著診所裡的動物孩子們。我一直很想問她「為什麼妳都不會累?」、「為什麼不安排休假?」、「為什麼不求回報?」。

直到後來,我開始認識貓、認識狗,我好像才慢慢懂了。

今年春天,正值小貓潮,我遇到了一隻虛弱的幼貓,那段時間,每天都過的很緩慢,小貓的身體比手掌還小,眼睛小小的,張開的時候卻有著全天底下最深最透澈的藍色,非常漂亮,但是身體極度虛弱,當我處於害怕慌亂的當下,帕子媽知道了。

她什麼也沒說,直接到家裡來看看小貓,她教我餵幼貓吃飯、幫助他排泄、讓貓孩子在我溫暖的胸膛偎著,她教會我什麼是細心的照顧。按照著她的步調,我慢慢找回一點信心,隔一段時間她就會來看小貓,我開始體驗成為「帕子媽」的生活,照顧的過程很辛苦,時間是切割、瑣碎的,沒有太多時間好好吃飯與工作,因為隨時擔心、牽掛小貓會不會下一秒就離開了。

小貓的健康狀況急速下滑,在注射營養針的隔天清晨,他很努力的吞著餵給他的奶水,他會忽然昏了過去,但是下一秒他又會用力的大口呼吸,他用盡全力,努力的想活著,反反覆覆好幾個鐘頭,最後他溫柔的小身體在純氧室裡,還是失去了意識,像睡著了一樣,他的表情裡,擁有著這個世界最純粹的情感。我雖然很難過,卻一點也哭不出來,我不知道原來當「帕子媽」還要學會面對失去。

春天以後,我好像才真正認識了帕子媽。她是這個世界上千百萬種人的其中之一,她是平凡的,她也會難過、也會累,小貓呢?小貓也不過只是竹圍這個地方的一個小小生命,他也是平凡的,他只是想好好活著。

然而,不論是帕子媽或小貓,他們都在教我如何無私的去愛。

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有機會認識流浪貓狗,認識帕子媽,我想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每一個在她身邊的孩子,都有屬於他們的驕傲,都是「大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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