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談人:
藝術家|Sayaka Akiyama、Preyawit Nilachulaka(Palm)、Prabowo Setyadi
口譯、助理|卓映萱、Lin (Patticha Thitithammaporn)
專案經理、主持人|簡子涵
活動側記:
專案助理|洪紫鳳
“存有希望,回歸正常。
台灣疫情趨緩,全球各地疫情緊繃,但總有些時期染疫人數降低,人們的心境或多或少有一絲與《鼠疫》第五部裡奧蘭市民的反應相謀和的時刻。藝術家們同與「Common Plague. Common Decency.」進入計畫尾聲,各自帶著疫情生活下的心情波動與觀察回應子題。在這次內部會議上專案經理子涵挑選了第五部的開頭段落與大家一同閱讀:從《鼠疫》第224頁「儘管疫情突如其來的趨緩出乎意料⋯⋯」至第228頁「有一度,⋯⋯」。(麥田出版。顏湘如譯。)
子涵說,今日閱讀的篇章不知為何與我們的現實生活更相呼應。在故事最一開始時,鼠疫的種種跡象和細微變化已悄悄入城,人們卻忽略這些枝末細節。對照至疫情逐漸好轉之際,人們則開始注意到疾病消退的改變。曾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與細節事實上內含重要意義,災難之後,我們重新看見並珍視它們,人們也會變得更加謙虛。
Preyawit(Palm)在閱讀《鼠疫》時,深感書中描述與泰國近況相像,唯泰國政府無法做得跟奧蘭市政府一樣好。這本書嘗試讓人們知道,我們已經歷過一樣的災難——一開始不太確定發生什麼事,當確信後情況已不可收復——未來也勢必再次遭遇相同的疫情動盪,重回過往歷史足跡。子涵補充道,這如同迴圈一般,不斷地重複發生。遺忘是人們的天性,倘若記得,未來再次遭遇或許能好好處理,若忘記,則只能重蹈覆轍。
Prabowo所在的印尼疫情嚴峻,死亡病例數為全球第一,但如文本所寫的,近日的確稍微趨緩,可能還要幾個月後病例數才會下降更多;反之,印度Delta變種病毒入侵各地,哪裡都無法倖免,病例數也可能上升,他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現在才要封城已來不及。即使如此,政府對疫情沒有基本知識,還是實施邊境或地區的放寬管制。如同先前提及的,對Prabowo來說,重要的是他現在能如何與病毒共存?並且回應它?我們或許能重新思考,這個病毒究竟是什麼?
對比第五部的敘述,Sayaka認為第四部更符合日本的現況,內部會議前一天即有兩萬五千人染疫,病例數居高不下。更可怕的是,人們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依舊在城市裡自由移動著。他們看得見每日的確診人數,數字卻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份,無法使人警惕。「過去生活上的便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摧毀總是比重建容易。」這句話使她心有所感,疫情後的生活將比以往更加困難,尤其是經濟遭受嚴重衝擊後。現在大家在外習慣戴著口罩,看不到彼此的臉,疫情後不再強制戴口罩時,應該會感到不自在吧?子涵曾提及人們總是忘卻過去的災難,就像日本大地震幾年後人們也開始遺忘,這是人的天性。李厄和塔盧曾說,人們會忘記很多事,只記得對自己最重要的。每次與予寧討論的時候,Sayaka總憶起從前被帶進礦坑裡的金絲雀,當牠們有反應或死去時,就是偵測到了有毒氣體。藝術家或創作者應保持有意識且敏感的覺知,即使普遍大眾是絕望的。但她認為現在的自己是帶著金絲雀進入礦坑的人,而不是金絲雀。
“各國疫情動盪曲折,尚未完結,計畫則已悄悄收線。藝術家們對疫情的觀察與體會縫入生活與創作計畫,隨著疫情發展持續延伸。
Palm表示,目前要創作出漫畫不太容易,打算未來沿著創作主題完成五張系列繪畫,在本次計畫期間會先完成第一幅。各章節有各自主題,Bob和死神之間也將有一些對話和情節發展。Bob企圖自殺,但在完成目標(死亡)之前會有一個短暫時刻發生。在角色對話中Palm想討論自殺究竟是不是罪行?佛教普遍認為如果你自殺了,來生將一再面對相同的問題;而在科學和醫學的觀點下,有些人輕生是因為患有心理疾病,如果因此而喪命,還是罪行嗎?這是Palm想試圖藉由角色探討的面向之一。
Prabowo預計送至百間商店販賣的Wedang Uwuh產品正在製作中,雖包裝產品的尺寸有出錯,近日還是可以順利完成,並期望在下週乾燥好產品的原料。他希望在八月底的公開分享會前能夠完成兩項商品——Wedang Uwuh以及Wedang Angin(原料為檸檬、薑)。至於媒體中心方面,他的影片和計畫資訊已在Rempah embassy平台的Instagram上刊出。
持續與台灣顧問予寧通信的Sayaka希望在下週完成《鼠疫》第五部的討論,並在八月的公開分享會上分享一部短片,內容包含她收集的材料、每天拍攝的照片以及通信內容——與顧問一同旅行於文字而累積的信件如虛構世界一樣美麗,但她的日記卻是發臭、有魚腥味的。由於Sayaka不善於製作影片,找了專業的剪輯師來協助完成,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剪輯師本身對虛構世界一無所知,日後產出的影片之於她將會是全新的體驗。八月之後她則會繼續創作,持續收集素材,預計會延續到十一月。
疫情並不是兩、三個月就將結束的傳言故事,藝術家們的創作計畫也是如此。由於八月後各自的創作將持續進行,內部會議尾聲時Sayaka向大家提議,或許未來大家能一同保持聯繫。疫情之下,無論是空間、身體、時間甚或政策的束縛和更動,一同藉卡繆《鼠疫》書寫創作的三位藝術家,將繼續留字留跡,共同完結待續的最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