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動核桃：圖記一本凡艾克小冊〉

July 10,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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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芷寧

圖文／洪芷寧

豐收的十月，距離Van Eyck走路五分鐘的公園，草地上多的是核桃落果，接下來它們會從外到裏變成褐色階的印料、與甜苦滋味的食材。

印料由藝術團隊De Onkruidenier和CHARLES NYPELS LAB的專業者 Jo 和 Margriet一起進行的嘗試。食材則最先運用在2017年10月舉辦的「Ambassadors’ Dinner」上— 總菜單由JAC. P. THIJSSE LAB的Yasmine和揚帆艾克學院內的多位工作者合作完成。這則是關於合作一本小冊子的故事，因為一起辦一個晚餐，大家在一週內接龍完成，也許我們跟著滾動核桃的腳步來看這個故事：撿果子、泡水剝皮、煮出褐色、加為色料、印製，核則變成晚餐。

圍繞著實驗室的工作圈

時至2017年十月首週，以CHARLES NYPELS LAB（印刷實驗室）與JAC. P. THIJSSE LAB（自然研究實驗室）為主要工作空間，載滿在地食材內容的菜單小冊完稿的過程。

在主要的工作空間，也就是「實驗室」，是因著不同媒材或概念而讓人匯聚的工作空間，因內容將彼此的合作相連。在印刷與出版的CHARLES NYPELS LAB，在各式印料、工具與方法的面前，是不分領域的工作場域，「你今天做（試）什麼？」是最常見的問候，而「你是設計師、藝術家、攝影師、影像工作者？」的問題是罕見的。不同藝文單位的展覽出版、藝術家書、攝影出版等一落落的每天在這裏產出，絹印、Riso也很常見。近幾年的實驗室定位，則著重於從概念到成型一本書的生產過程，有專業的Jo 和 Margriet在這裏，他們以創作者、也是機構多年工作者的角度，與參與者（也時有其他藝術家或影像創作/設計師來）一起“工作（做作品）”。好比說，本來沒有碰過InDesign（排版設計軟體）的創作者，在進駐一年的時光內，有這個空間和知識場域、有機會試試這樣的轉化概念形式。

而三月（2017）甫成立的JAC. P. THIJSSE LAB，和PIERRE KEMP LAB（圖書館）一樣，在Van Eyck中，屬於不是以創作媒材來區分的實驗室。打造JAC. P. THIJSSE LAB的負責人是Yasmine，這裏的核心在於人們與自然關聯的研究，尤其在具急迫性的議題上為思考- 好比氣候變遷與生物多樣性的課題，而這裡的定位，不是成為這些課題的專業者、而是以不同方式融入藝術的內容與可能性。因此，每個這裡長出來的計畫，幾乎都是跨足不同領域的合作、也都會經過一段轉變或過渡到另一個樣貌的過程，也容納不同觀點的反思。換句話說，也是一個讓進駐者與合作者可以嘗試、討論系統與個人倫理問題的空間。

載滿原食材介紹˙果皮色料封面

這本「Ambassadors’ Dinner」小冊子，介紹食材與地區關聯、與晚餐的隨身書。參與的人們主要是機構在林堡省的贊助者們、進駐者們與工作團隊，讓地方贊助者們與機構交流，揚凡艾克學院規劃了以當地食材為主的晚宴，地點在金屬實驗室，也穿梭在本身的展場、花園等空間。由於所在地馬斯垂克是荷蘭相對大自然的地方，蘑菇、甜菜、香草都是從森林或路邊找來的，許多蔬菜對荷蘭本地人來說也相當陌生，由精通創意料理的廚師Marente、與創作團隊De Onkruidenier合作料理，由機構工作人員與策展人共同規劃，促成有美食的交流會。

小冊的內容由十四個植物構成，大家共筆兩天、校稿，一一校對不常為食物的「菜」（無法馬上叫出名字的、或是原來這可以吃），同時我負責每個植物的單色圖繪，後設計為手掌大小的小冊子，開始兩三天往返印刷實驗室的工作節奏。

在CHARLES NYPELS LAB，Jo嘗試不同點數的RISO印刷，黑白打樣、確定顏色、細緻的紙質、開數...等每個環節，封面則由Margriet操刀，曬版、手印封面。封面是De Onkruidenier特別用Walnuts的果皮入色。果皮色料的完成需要多道步驟，De Onkruidenier先在附近的公園揀近百顆落果，果皮經時間自然由綠轉褐，將果皮與核分開、用自來水注滿整鍋果皮的鍋子，煮約4-5小時後、再過濾、再煮過。每次的褐色深淺不同。Margriet拿出當年是參與者時-從八零年代用到今天的「Gum arabic」粉末罐，以比例調和後、就是可以作為印製的材料了。

小冊印刷與裝訂完成後，書緣由手動機器切出弧形，第一本完成後，大家笑著說像本護照！直到完成了，我們短短幾天用上了好幾個機器，包括裝訂書、和切圓角的手動機器。Jo笑著說，試試看隔壁那台可以用來打連續小孔的機器，這類曾一度被政府查禁，因為在數十年前、那是可以製作精美偽造護照的關鍵。

字體的線索

製作小冊時，最快融入機構本身視覺風格的方法，大概就是字體哩。馬拉松式的一週準備期，大家的步調都很快速，設計小冊也是。也因此從Jo聽到揚凡艾克字體（Van Eyck Font）的故事。照片上的標語，是曾經在Van Eyck工作多年的油漆先生所寫的，一度寫滿許多轉角，「不要停在車道上」、「記得關門」等等的手寫標語，手寫的純熟度不貼近看或以為是電腦輸出。現任總監來Van Eyck一段時間後，與工作團隊討論標準字，想起早已融入各個角落的手寫體，當時便邀請他回來手寫於牆壁上、再由團隊轉為電腦字型，成為今天的標準字。

記憶裡的書冊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