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介紹
Catherine 是法國策展人藝評家,自己從事很多藝術介入空間的研究,對公共空間或所謂公共藝術如何重新詮釋有自己一套的見解,之前在台灣出版《藝術介入空間》這本書,解釋了她個人對藝術和空間的表達與詮釋的看法,這本書是個參考,今天以這本書做為基礎做更深入的探討。
以下為Catherine Grout的談話
我謝謝竹圍工作室的邀請來這裡與大家談話,很高興與竹圍的合作也很開心再回到這邊,很開心看到竹圍工作室的改變,這個改變是好的,竹圍工作室是我來台灣第一個看到的地方,已經有七年了,第一個在台灣的演講也是由姚孟吟小姐翻譯,因為七年前在華山與視盟的演講,也因為這個演講後來有《藝術介入空間》這本書的出版,今天不再重覆書的內容,而從這本書再發展下去,今天演講引言的部分會給一些概要的討論,著重在藝術家在公共空間中的角色,現在會先討論藝術家之於作品的意義,和正在進行中的這個作品的意義,及藝術家本身的角色談起,藝術家存在的方式,還有他能對日常生活所能呈現的另一種方式。
在談藝術家角色時會談到藝術家存在的意義,與其談藝術家的功能,我比較談論藝術家的態度是什麼,根據藝術家的態度可以知道藝術家對作品和對外界的態度,也可以知道作品是開放性或封閉的。根據一開始的態度我們可以知道這個作品會呈現如何的狀態,或說它是一個進行中的作品。
從這個角度有兩種作品類型,一種作品會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作品本身,另一種是因為作品的存在而傳達出什麼訊息。
當我談到「正在進行中的作品」,是因為作品和存在的空間某種程度的關聯,會在之後一直衍生不同的狀態,第二個論點是,藝術存在的必要性 來自一般人心靈的需求,這個部分對藝術家來說是它有創作的需求,有發表的慾望,對藝術組織政府組織來說有訂做作品的需求,第三個是一般民眾,他們有對藝術需求的渴望,這樣的需求是一直存在的,即使在物質需求不高的地區也是一樣。
如果我們要在公共空間(不是私人空間或美術館)產生作品的話,需要有以上三者 藝術家、主辦人、居民都有對藝術存在的需求,如果藝術家要在公共空間做作品 他要知道空間的需求、自己的出發點、其他單位的出發點,才能構思作品的方向
,對於主辦單位來講,他要知道為什麼要辦,為什麼要做這個作品,他要邀請哪一類型藝術家,這些藝術家到這個活動中作品裡扮演的角色,他希望他們呈現什麼,當主辦單位是公部門時,以上有很多細節要更注意,這個單位對藝術品有無需求,對於居民,我們要知道能呈現給他們什麼東西,這些都無法事先知道,但工作經驗讓我們可以去預測。有時候我們不知道計劃能不能成形,有時要考慮限制是什麼、底限在哪裡,在很多不同公共空間做的東西,經驗的累積從中去學習。
自己住在法國,公共空間人與事物相遇的經驗對每個人、每個文化來說是不太一樣的,在《藝術介入空間》中第一章講的公共空間,不是一個很容易進入的空間,而是聚集了很多人的場所,藝術家的介入能不能創造一個共同分享的時刻,政治性的角度是人與人的合作,引用漢娜厄蘭的公共與希臘公共的概念,公共空間是一個給人類的空間且是公共的,公共空間不是一個已界定的空間,取決一個空間由許多人一起分享,厄蘭提到的第二點,人在這之中必須是自由開放的,在空間中沒有因私利而去,沒有任何目的性的,也沒有被強迫的,我的想法是公共空間是共享一個時空,人在之中對外界是開放的,且願意分享的,對於個人主義可能因害怕,或因權力的需求不希望和其他人一起,所以變成大家住在一起卻沒有分享什麼,所以希望提出這個重點,我們應該身心力行協助大家彼此認識,理解他們自己的可能性的需求、可發揮之處,來一起行動,我們必要要先瞭解每個人身心的需求,對自己和對他人的體認,人在世界上是無法獨自生存的。
在這個演講裡選擇了兩個方向,第一個是身體的部分,身心要相呼應,身體要是活躍的,第二個,藝術是為了每天生活的狀態,不是為了私欲,這兩個主題會在公共空間中相會,所以當我們出現在一個公共空間,那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可以選擇是否與他人分享經驗,以上集結了梅洛龐帝的現象學和漢娜厄蘭的政治學 ,把這個集結在舞蹈動作中,有一些舞者是利用肢體在公共空間表達政治宣言,我們在觀賞舞者演出看的出來是他們生活間的一些場景,如果我們也能感受就表示我們是在分享同一個時空,這個關係到身體的狀態,我們在面對其他人時肢體也表達出他們的身心狀態,現在跟一些舞蹈家、科學家一起研究人的動作與神精大腦如何連結,很有趣的是我們是人會講話會支配語言,可是有時這些與肢體卻是不相合的,我認為應考慮到肢體與精神的和諧性,根據上面談到的肢體狀態和公共空間的部分,下面有三類型案例。
第一個是肢體在一個開放但建構好的空間;第二個是肢體在一個建構的空間,但是開放性的;第三個是肢體在公共空間的經驗,而這個空間是有美學概念的。
首先要分享幾張照片,這是去年夏天在科學公園的一個表演,這個科學公園是巴黎近幾年很重要的建設,很特別的是建築是依不同土地高度而建,這個作品由50個表演者共同在公園散步,這50位參與者是附近的居民,在表演之前與藝術家及表演者都見過面了,在事前有做了一個演練,教他們如何走路,最近越瞭解這些計畫,越覺得走路是很有趣的事,走路有很多方式,透過走路去瞭解土地與天空,藝術家的創作是希望透過與其他人的共同行走來瞭解這點,透過走路可與土地接觸,跟建築師的地形設計接觸,並與同時存在的人們接觸,這是一個有趣的經驗,這是一個五十人組成的一條線,同一腳步,他們共同地分享了這樣的經驗,透過這種人性的接觸, 這50人的行為與其他人互動,重新感受到與過去不同的經驗,個體被群體包圍,是很有趣的意象。
剛剛談到的是肢體在一個開放建構好的空間,接下來要看的是,肢體在一個建構的,但是開放性的,編舞家與舞蹈家在法國東部的一個計畫,這個是一個邀請舞蹈進入建築物的計畫,希望建構出一種很特殊的空間經驗,感受到空間感,呼吸、穿越、移動、碰觸,身體在一個私人的建築的感覺,這個計畫不是為了舞者紓發而做,而希望透過表演讓觀者感受到空間的不同的感覺。
(接下來給大家看幾張計畫的照片)
另一個例子〈Hotel Nates〉是 住在德國的日本藝術家的作品,去年夏天在法國南特市的一個廣場,為了要變成旅館而蓋了臨時建築,排隊進入,一次數人,乍看之下這個計畫很容易,但因選擇的空間擺設是顛覆了一些事物的內容,這個建築是圍繞著廣場的噴泉而建成,變成南特旅館,上網可以但到這個展覽的資訊,這個噴泉以前在一個開放空間,而現在將它包裹起來變成私密空間,你會感覺非常大。
川昊正 (Tadashi Kawamata)2000年的作品〈籬笆的建構〉,現在要念一段當時跟他做的訪談,大家可以瞭解他計畫的概念,「當我去年來參觀這個城市注意到湖後面的白籬笆,每個人都知道籬笆後是工程地,這是一個臨時性的建築,保護一個我們還看不到的空間,希望能建構一個籬笆是較藝術性的,這個籬笆看起來和原來的相似,但功能完全不同,有一個小小的告示牌讓你知道這是一個私人空間 建構這個圍牆選擇了一個一般人比較常走過去的地方去建構這個假圍牆,我把這個空間稱作為對外也對內的空間,用一個具象徵性的圍牆把兩者隔開,公共空間的定義是空間是與他人分享的且由法令保護,有時這其中的法律是可以做點遊戲的,所以我們可以重新思考什麼是公共空間,這個圍籬的計畫不止是一個空間的計畫也是一個聲音的計畫,我們看到的這個空間面對湖,也有類似的空間是面對著鐵軌的。
這是我要談的第三個作品是驗法國北部李爾市,一個醫院的中庭,一個長期定居法國的日本藝術家,構思多年於去年呈現,現在為大家念一下藝術家的創作概念,「人們邀請我來改變醫院的中庭,希望能把它創作成易親近、祥和的空間,,這個空間已經不再是主要入口,但希望是到醫院來的人們都會經過的穿堂,希望創造一種寧靜的感覺」,原本建築醫院的建築師是非常有條理的人,所以整體空間顯得有點沉重,藝術家把地抬高,用大水泥塊讓空間有一致感,我們可以看到地面的LED燈在夜晚有不同的效果,共種了七十棵樹(特別挑選的樹種,在各大洲皆有存在),用很一致的方式擺放,又做了24棵無花果雕塑在地上,材料是白色大理石、白色水泥,用兩個當地石頭做成十字架形狀長凳,但無宗教色的指涉,介入的行為在改善建築沉重感,但也回應醫院本身的功能,這個作品在不同的季節有截然不同的景觀,是一個大家可以在此相遇的地方,希望能為病人、醫護人員、訪客、醫學院學生改善生活空間。
希望透過以上三個案例說明肢體的重要性,也及我們如何與其他人平和的相處,
用這件醫院的作品做結尾有我的用意,因為我認為去注意他人的需求或各方面的觀點是重要的,但前提是自己是一個堅強的個體。
QA
Q廖芸菁/ 案例中有些是藝術的介入空間,或把私密的空間變空間,或把公共轉成私密的,這樣空間轉換是藝術家讓人聚集在空間的方法,它背後最大的目的是什麼?
A/ 南特旅館計畫的藝術家是希望我們去經驗身體接觸,特別是一些已經少被重視的建築,這件作品其中是很有幽默感的,像籬笆計畫把公共空間轉換成私密的,會讓大家重新正視公共空間的定義,當我們談到應該要讓居民獲得什麼時,那就是一種擁有,而不是去回應那個公共性。
Q陳君竹/在講到醫院設計的那個計畫,卡特琳講到別人的需求是很重要的,雖然在很多地方顧及人的需求,但還是會有意外狀況?無花果的椅子有祝福的意思,這個以我們的文化來說是無法瞭解的,他是否有再做說明,在法國文化或日本文化中無花果是有祝福的意思嗎?
A/ 無花果椅子由大理石和水泥製成,基本上在安全上是沒問題的,椅子的空隙也沒有積一些垃圾,有一些人比較爭議的點是它太有秩序感了,但當你在空間中確實會感覺到作品的開放性,我很喜歡無花果的造型,它可造成某種流動性,好像某種遊戲,我們會繞著它走,這個作品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造成一種寧靜,樹木連結了地板和天空。
Q紀凱淵/我發現前面兩個作品人在空間行走、表演的作品,當表演結束後空間其實沒有改變,不曉得當他們離去那空間是否又回復原樣,而其他作品是有實體在影響空間的,那是不同的,至於最後一個作品功能性最強,不知道他對作品的功能性有何想法?
A/ 藝術家介入的行為一天或一周是一樣的,只有人們是否去參與了,有趣的是藝術家在進行時,人剛好在那邊,也經驗了其中的不同,這是讓人改變的經驗,
參與的程度也有很大的不同,例如當你是觀眾或突然變成表演者。